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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03-07 18:16 浏览: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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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见到黑妞的时候,她牵着自己刚会走路的女儿,身边多了一位身材高高挂挂的,相貌英俊的男子。这个男人我认识,是我同学的哥哥,郭二。按我们农村的叫法,他应该属于小白脸类的男人。看她洋溢着幸福的笑容,看她和他成双如对的形影不离,我真的为她高兴。好久不见薇薇了,听说她去北京进修去了,好象是亮子的父亲把她的临时工作转为正式职工了,调到一个单位当会计师了。亮子的父亲是我们县城的财政局长,有着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权势。亮子在小城人眼里标准的花花公子类的男人,闻听薇薇要和他结婚,我吃了一惊。不说他相貌如何,就他的人品没人能相信他会老实的结婚,薇薇还是嫁了亮子。 各自有了各自的生活,幸福与烦恼,快乐和悲伤,复杂的感情,琐碎的生活,总是在小城里人们的茶余饭后提起。平淡的日子,人们总爱用丰富的语言调剂生活。平淡的生活一直这样继续下去,也许她们之间就不会发生这样的故事了。关于她们之间的故事,也是在茶余饭后闻听到闲言碎语。大致整理一下,也可以写一篇小说了。只是故事情节有些荒唐,我只能按事情发生的大概经过讲述一下。 亮子有了其他的女人,这事在任何人看来都很正常,假如他没有其他的女人才会引起人们的猜测。有钱,有权,有势为什么不能有其他的女人?薇薇却无法接受。是的,换做任何一个女人都不可能容忍自己的丈夫有外遇。美貌如花的薇薇更不能容忍亮子把那些不如自己相貌的女人领回家中,她觉得那简直是对她的侮辱。可是,亮子却依然我行我素,每天换着女人领回家中。薇薇的抗议换来是浑身的青一块紫一块,薇薇的哭泣换来的是更变态的虐待。 “亮子又带女人回家了”, “亮子又喝酒打我了”, “亮子又换女人了”, “亮子带回来的女人,他非要那个女人和我躺一个床上,他要我看他们”。 诸如此类的话,在邻居之间悄悄传递,人们不是为了播弄是非,更多的也许是愤慨却也无可奈何。因为,薇薇是亮子的女人,亮子是薇薇的男人,亮子的爸爸还是财政局长。 黑妞早已不做理发师了,当我带着儿子去理发店找她的时候,她的同事都用羡慕的口气说,现在的黑妞好有福气,嫁了一个好老公,有老公养着,在家做太太呢。我除了替她高兴,还能做些什么呢? 亮子死了,好象那年是1996年吧,当时我听到吃了一惊,他死于酒精中毒。尽管我不相信这是一个事实,但是确实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知道亮子爱喝酒,我的饭店他还欠帐几千块呢,不欠不行了,作为法院的法警,他几乎没在家吃过饭,天天带着一群社会上的人,整日的请客喝酒、吃饭,在我们县城几乎每家饭店他都欠人家酒钱。现在人死了,帐自然也销了。问题就出在他死后,薇薇的世界是暗了还是亮堂了,没人能从薇薇的脸上看出什么来。 薇薇带着6岁的女儿回到了娘家,她的公公退休了,紧挨着她的娘家盖了一座新的楼房。说是为了照顾孤儿寡母的薇薇,其实人们都知道他的心思,他是害怕薇薇带着他的孙女改嫁。 失去亮子的薇薇,每天下班时都张东健整容妞拉到了自己的家中。黑妞的举动,让薇薇很感动。 “小二,你看薇薇穿这衣服好看不好看?!”逛商场时,她拉上丈夫一起陪她们去买衣服。 “小二,咱和薇薇去外边旅游吧,带薇薇去散散心好不好?”她恳求丈夫说。 “小二,你陪薇薇去散步吧!我辅导两个孩子学习。”她吩咐丈夫说。 “小二,你和薇薇去买点菜,拣薇薇爱吃的菜多买点,你看她现在越发瘦弱了,我在家给你们煮饭。”她有些心疼的对丈夫说。 “小二,你陪薇薇一起去学校接孩子吧,带孩子和薇薇在一起玩一会再回来。”她叮嘱丈夫说。 “小二,我出去一下,你陪薇薇在房间多聊一会!”她放心地对丈夫说。 黑妞创造一切可以使薇薇和郭二呆在一起的机会,她不希望自己的好朋友孤单无依靠,她要薇薇一起分享自己的幸福和快乐。 她带上了门,走了出去,她留下了很大的空间给他们。 她面带笑容离开家,她心满意足的去为他们忙碌,采购晚上的饭菜。 没多久,我听姐姐说,郭二和黑妞离婚了! 又没多久,我看到郭二开着一辆新车,车上坐的薇薇的女儿和薇薇。 后来,再也没有见到过黑妞,她好象在小城消失了。 听到黑妞这样做,很多人都说她太傻了。情感有时是不为理智所控制的。感情上的事儿,她让出的太多了。不仅我想不明白,很多知道她们的人也弄不明白,黑妞这样做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是善心还是恶意?是关心朋友还是帮助朋友?还是检验或者考验朋友?或者是别有企图?人们都知道,爱情是自私的,无论是对亲人还是朋友。黑妞不是愚昧的女人,却做了让人们都觉得很荒唐的一件事情,转让了自己的幸福和男人。 好象没多久,听说薇薇和郭二在县城新建的繁华小区买了一栋房子,带着黑妞的女儿和自己的女儿一起生活着。 有人说,黑妞在另一个城市和她幼时相好的男孩子在一起,也有人说黑妞和一个很有钱的男人在一起过的很幸福。 每部分的心中,都珍惜着一个不行触摸的情。碎碎念念中寻探求觅,深深浅浅中迷迷离离。漫无手段地去甘甜去哀伤,念念不忘的去积淀去漂泊,是宁静的诗行,是从前的芳香,是揉碎的念想。当爱已成往,要有多坚忍本领朝思暮想。一种忘怀不是不不妨,而本人的心却不承诺;一种不期而遇不是不时髦,而究竟却是不舍的情义。 焚书倒是真焚了,起因倒在李斯。公元前213年,在秦始皇的咸阳宫酒会上,70位博士为他祝寿。仆射周青臣大拍马屁,高声喊喝,“自上古不及陛下威德。”他说得豪气冲天,大有要振臂高呼之趋势。但是,偏偏没得到积极的响应,却跳出来个不识趣的博士淳于越,他当面便直斥周青臣“面腴”。非但如此,淳于越还不识时务地转向了法今还是法古的争论。淳于越大唱“事不师古而能长久者,非所闻也”的儒家思想。他认为,不在过去的事件中吸取教训还能长久不败的,我淳于越是没听说过的。言外之意倒大有教育始皇要向古人学习之嫌。这使身为法家的李斯大为不满,认为“今诸生不师今而学古,以非当世,惑乱黔首。”然后,就此倡言:“史官非《秦记》皆烧之。非博士官所职,天下敢有藏《诗》、《书》、百家语者,悉诣守,尉杂烧之。”这正迎合了始皇帝的以自我为本,反对一切束缚的不 />从玉门关到低窝铺 在风中,废弃已久的玉门关是安静的,全身心的安静,来来往往、司空见惯的风,不过是它的一种宿命。站在残缺的玉门关城堞下,当然会想起这座关隘于迢遥时光中曾经的历史。“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或者“栽杨柳三千里,引得春风度玉关”等等诗句,仿佛天才的神灵们,在空旷的沙漠戈壁之上屡屡吹唱的骨笛。年轻或者老迈的李白、王昌龄、高适和岑参,每一个经过的诗人,都会像我一样伫立仰望,在内心或者羊皮上写下属于他们自己的诗歌。 我也曾以《玉门关》为题作诗:“玉门关,上帝遗落在戈壁上的一块黄色骨头;那么高大的城堞,阻断多少春风的途程。”其实,这是矫情的,相比绝世诗人李白的“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长风几万里,吹度玉门关”,它是狭小的,缺乏气度的,略微的悲伤和无来由的重复,让我觉得了自己与天才之间的根本距离——以节令说,这时候,乌鞘岭以南的地域仍旧草长莺飞,大地蓬勃,而介于河西走廊与新疆之间的玉门关,却像早衰的女子一样,秋意隆重,大地萧索,稀疏骆驼刺的星点绿意已经开始退却,就连在这里飞翔了一个夏天的燕子,也开始梳理南征的羽毛了。 风吹过来,带着细微的白色尘土,让我想起旧年突袭的敌人。就在眼前的龙勒冈朴素而简单,于戈壁中蜿蜒低纵。众多的车辙在玉门关的废墟下,昭示着不断有人来到。而现在,每一个越过玉门关向西的人,都再也不用像旧朝的那些商贾、军队和诗人一样,从这座古关之间一一穿过,分径而去,一条由玉门关经由鄯善,过葱岭,一条则是由阳关出发,经塔克拉玛干沙漠南行。远处的烽火台也像这座古关一样,在空荡荡的戈壁之上矗立,因为风沙,很少有时间看得清晰。 近处没有人烟,巨大的戈壁盛满了远古的寂寞与忧愁;再远处的敦煌像是一个千年不化的轻盈美梦,众多的飞天和佛像始终沉浸于飞天的途程。鸣沙山和月牙泉的声响,像是传说中的神仙们的叹息——外地来的旅游者大规模到来,又大规模离去。敦煌市、玉门市和玉门镇,以及它们身边的村庄,在强劲的秋风还没有真正到来之前,就早早地打开了通往严冬的城门。只有在中午仍还热烈的风,带着从西伯利亚或者天山的些许凉意,吹拂着已成废墟的玉门关。 再远一点的火烧沟文化遗址也是如此,在312国道一边,以裸露的坟墓的形式,在数千年后又一个初秋,蜷缩着久远的身体和灵魂,进入了又一个秋天的旅程。途径的火车由新疆来,或者向新疆去,钢铁的撞击声使得寂寥的戈壁有了一种人间气息。从玉门关下来,疏勒河水由高向低,途径的零落城镇被它围困,牛羊在草滩上吃着一生的草。早已湮灭的疏勒国也只剩下一片废墟,靠近它的村庄当中,不时传来人喊狗吠或者牲畜的嘶鸣。 尔后,乘车向南,其间的路程都是戈壁,零星的村庄和小镇,以黄土夯筑的方式,矗立在河西走廊西端。4个小时到达玉门镇,下车,一个人在街道上行走,看到的楼房和房屋大都陈旧,像是一个被遗弃了的城市,没有多少人,来来往往的大都是公共汽车,去往吐鲁番、兰州、酒泉或者嘉峪关。穿过几条街道,在古旧的玉门镇书店,翻看了很多书,买了费尔南多?佩索阿的《惶然录》,走出书店,阳光还很热烈,从对面窜过来的风尘中,有着浓郁汗水的味道。在一家饭馆吃了一碗炒面,上车,径自去到低窝铺。 我不知道低窝铺这个名字由何而来,但却充满了草根气息。它的四周也都是戈壁,近前的铁轨被车轮打磨得明亮如刀。有几辆出租车停靠,我刚一下车,他们就走过来,说要带我进入甘肃矿区。我没有吭声,给甘肃矿区的诗人韩爱民先生打了电话,让我稍等,他马上就来。 一个人站在荒凉的路口,有风吹过来,仰头的天空一贯的高和蓝。随手打开《惶然录》,映入眼帘的第一句话是“属于我的正在消失。”这句话让我猛然有一种被击中的感觉,一时之间,思绪荒芜。它似乎暗合了我为数不多的单独旅行:从忧伤开始,往往无从结束——再次看到的祁连山,下身的黑和上身的白形成鲜明的对比,黑的像是幽深的地狱,白的则像一尘不染的天堂,我知道,它们是一座山脉的两种世界,就像人内心的光明与阴影,仇恨和仁慈,相连一体、相互混淆又截然分明。山脚下,隐约着一段明代长城,像是一具丢失了的残缺肢体,在绵长的河西走廊西端,横贯千年——爱民来了,刚刚上车,却看到了沙尘暴,从西向东,席卷而来,飞腾的土尘和沙子遮蔽了天空,大地风吹石走,破喉嘶叫。 像是一场大规模的讨伐,又像是古代的那些骑马狂奔的盗马贼。沙尘暴凶猛决绝,所有的阻挡都是徒劳。我想,在古代的西域,河西走廊西端,似乎也是常见的吧,大风掠过正在行进的驼队和军队,古老的丝绸和香料,瓷器和茶叶,也像人和牲畜一样被风沙击打……我闭上眼睛,坐在朋友的车上,任身体随着戈壁颠簸,感觉像是梦境当中行走,有一种置身汪洋之上的漂浮感觉。 车窗前升起一片庞大的土雾,白色的,黄色的,掺杂在一起,看不清3米之外的事物。司机使劲按着喇叭,对面也是汽笛声声,尖利、谨慎之间,更多的是无名的恐惧,像是一群狼在某个时辰的相互警告和呼唤。灰蒙蒙的夕阳在车的前方直射,把道路是映成黑色,四周平坦广阔,一望无际,没有遮拦,一个人,一辆车的行驰,有一种独自行世的空旷感和悲壮感——爱民在一边端坐,也像我一样有所思想。 车辆减速,转过一道弯路,爱民说,就要到他们所在的甘肃矿区了。穿过一道陈旧的大门,看到两边茂盛的新疆杨,一半绿色一半黄色,秋天的意味浓郁鲜明。进入厂区,看到的楼房大抵是上个世纪60年代初期的苏式建筑物,狭窄的街道上散布着一些门帘灰旧的商店。进入大唐电子招待所,却是窗明几净,一尘不染,服务人员的热情让我真的有了一种回家的温暖。 夜幕从戈壁之上,渐渐包抄了甘肃矿区。这时候,沙尘暴突然停了,空气当中还充斥着灰尘的味道。和爱民走出招待所,在饭店又认识了贾少鹏、赵成松、李庆华、温建西等朋友——接着喝酒,白色的酒,我感觉那是一种温柔的毒药——只要是和真正的朋友在一起,酒越多,我越是高兴。不是喜欢喝酒,而是喜欢好朋友于酒中的感情氛围——尽管我患有较为严重的慢性浅表性胃炎,也害怕酒醉后的痛苦。 而酒水和话语,我相信,酒水可以让安静而单纯的心更加贴近。我们手足舞蹈、喝酒、唱歌、谈论生命与艺术——很多年我都没有那样快乐过了。爱民、成松、雄广、少鹏……年长于我或者小于我,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一见如故的亲切,是一种生命乃至性灵的相互融合和召唤。数个小时后,酒水在我们的身体之内点起火焰,涌起江河。出门,有些寒冷,风从楼房之间吹过来,长驱直入,连续不断。雄广我送回房间,还没进门,我就有些晕眩了,踉跄着,一头扑倒在床上。 黑夜沉沉,我第一次来到的甘肃矿区夜晚,在醉酒中消耗,在我的无意识当中转眼不见。黎明苏醒过来,仍旧觉得自己酒气弥漫,我想那些躲在暗处的神灵,也会被我的酒意驱散。接着像是在沙漠行走的干渴,咽喉似乎长出来无数的尖刺,我急忙抓起昨晚的凉开水,一口气喝下去,才有了一种被滋润的快感。但却再也睡不着了,一个人躺在床上,昏红的灯光充满某种身体意味,外面的风不间歇地扑打着单薄的窗玻璃,咚咚作响。 没过多久——传来汽笛声,接着是奔驰的呼啸声——再后来是人声,早晨的人们,一夜之后,喉咙里面充满了咳嗽——皮鞋敲着甘肃矿区的地面,渐渐来到或者渐渐走远。我打亮台灯,随手拿起床头的费尔南多?佩索阿,随手翻开,看到这样一段诗歌:“那一天,我自己待在屋里,他们带上灯,向我道过晚安。”(《牧羊人》) 我想到,这诗句就像我的昨晚,从饭店出来,朋友们互道了晚安——在秋意浓郁的甘肃矿区,我觉得温暖——早晨起来,有点冷,但头脑异常清晰——爱民来了,叫我吃饭。出了大门,看到的街道依旧破败,古老的工人俱乐部前,还矗立着一尊毛泽东主席手指东方的巨大塑像——我站在他的前面,端详了一会儿,觉得很是新鲜。然后转道向南,一色的街道两旁,默立着前苏联援中期间修建的几幢三层楼房——红砖外表,时间的刀刃不断刮掉已经腐朽的那些,余下的仍还结实的砖块,颜色犹如尘土一般的沉郁和沧桑。 上午,天气晴好,有一些少见的白云,在甘肃矿区——低窝铺上空,神仙一样自在悠闲。爱民带我们到他们厂史展览馆——我看到了古老发黄的照片和文字,还有陈旧的机床和精致的模型……这些图文和实物,说出了上个世纪的非常年代里,在低窝铺——甘肃矿区所发生的一些事情,不敢说伟大,但绝对英勇,不能说不朽,但已经具备了永恒。在他们当中,有“两弹一星”功勋人物原公浦和周茂功,还有更多普通劳动者和创造者——虽然都成往事,但仍旧有着足以令人心颤的感动力量——而现在,退休了的第一代矿区人,月工资仍不足1000元;爱民还告诉我,仅2005年,在他们的父辈当中,就有近100多位老职工相继辞世,大都是心、脑血管疾病、癌症晚期和高血压,平均年龄不到65岁。 我哑然,疼痛,觉得了某种残酷。费尔南多?佩索阿在他的诗歌《死神正向我逼近》中说:“死神在向我逼近,这不重要,我现在知道这是虚幻,是虚构,是梦。”而对于这些老人来说,却不是虚构、虚幻和梦几个学理化的词语可以概括的。下午,大家仍在一起吃饭,或许是心情的缘故,我又喝了好多。但没醉,唱歌的时候,我特意学唱了腾格尔的《天堂》。回到宾馆,久久不能入眠。洗澡,温热的水在身体上像是一群疾奔的蚂蚁,又像是正午被太阳烤热的落叶,一枚一枚,从我的头顶节节滑下——躺在床上,又想起在参观厂史时的具体人事,不禁追问自己:要是我早生一些年代,溶入甘肃矿区这个集体,会是什么样子呢? 第二天一早,在毛泽东主席雕像前,大家合影——有一种物是人非的恍惚感,也还有一种说不清的悲怆心理——又结伴去了矿区公园,小小的美丽绿洲,在浩大的戈壁之中,对久居的矿区人来说,多少也是一种安慰。而也明显地感觉到了秋天——草木深了,黄了,落叶在阳光下显得妩媚和苍凉,也觉得了土地的温度。我们边说边走,在白头的羽毛草丛合影,站在秋风吹袭的凉亭上,看到巨大的戈壁,想起这个工厂不久而悲壮的历史——秋风如雷,在正午的温热阳光下,从远处的玉门关和阳关,甚至更遥远的新疆和西伯利亚逶迤而来。 下午吃饭时,据说下了一场大雨——他们说,瓢泼一样,但只持续了半个多小时——我知道,戈壁的雨就像快乐一样不经常。一场大雨之后,秋天就要消失了,走在雨后的街上,好像没有下过雨的感觉。就像我,喝了那么多的酒,但却没有醉意——第二天一早,储立峰先生用车送我们回到酒泉,约了诗人林染,参观了酒泉奇石之后,吃饭,就要分手了,站在酒泉的大街上,我有些激动,但却说不出一句话,只有和他们紧紧的,一次一次,使劲拥抱。 回程车上,日暮祁连,朋友和雪山一节节远了,闭上眼睛,想起几天来的情景——风物和人事,心情不能平静,费尔南多?佩索阿说:“这一刻我无法安静,像一种无法分享的真理。”对我这次的旅行而言,我所感到的“真理”就是:最朴素和最坚韧的人和事物,包括过往、现在和未来的,都必定是我们所要记住和热爱的。记得临行前,我将在玉门镇书店买的《惶然录》送给了那里的一位朋友——回到巴丹吉林沙漠之后,也多次与甘肃矿区的朋友联络,聊天,说到曾经的情景,忍不住欢喜和感动——说着说着,秋天过去了,冬天也从日历跃过,春天又一次敷上大地,在我的身体和内心,也在河西走廊西端、玉门关内外的大片地域,当然还有身处低窝铺的甘肃矿区,以及……那些更为遥远的地方。 
